本月初,蘋果公司首席執(zhí)行官蒂姆·庫克宣布,從2013年開始,蘋果將投入1億美元,把部分電腦生產遷回美國。若此,這將是10多年來蘋果生產再度回歸美國本土。而十多年前將電腦生產線由加州轉移到中國,做出決定的也是時任蘋果公司首席運營官的庫克。
遷也庫克,回也庫克。蘋果“回頭路”的背后,有美國“再工業(yè)化”的大背景,但至少從短期來看,區(qū)區(qū)1億美元,更多是向白宮表達善意的政治舉措。而這種政治性,某種程度上也說明美國“再工業(yè)化”的難度。
就一個政府而言,好的公司,標準大致有兩條,第一納稅多,第二雇傭的人多。就目前美國國情看,失業(yè)居高不下,白宮“灰頭土臉”,第二條更重于第一條。
蘋果目前正式員工大致6.3萬,美國本土4.3萬人,海外2萬人。其他為蘋果產品設計、制造和組裝的約有70萬人,基本都在海外,其中大部分是中國的工人。盡管蘋果表示,它已在美國雇傭了歷史上最多的員工,但相比通用汽車、通用電氣等數(shù)十萬員工的規(guī)模來看,蘋果就顯然“忒不夠意思”了。
2011年初,蘋果的傳奇掌門人史蒂夫·喬布斯還在世。他和其他硅谷領軍者和總統(tǒng)奧巴馬共進晚餐,席間,奧巴馬就忍不住問喬布斯:“要想在美國制造iPhone,需要投入多少?”奧巴馬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蘋果你應該回到本土,雇傭更多的人。
喬布斯則直言不諱地回答:“這些工作回不來了!睘槭裁椿夭粊?《紐約時報》曾在一長篇分析文章中指出,這不僅是因為外國(其實就是中國)勞動力廉價,而且“蘋果公司高官認為,外國工人的靈活性、勤勞與工業(yè)技能,以及海外工廠的巨大規(guī)模已大大超過了美國同行,以致‘美國制造’對于大多數(shù)蘋果公司的產品來說已經(jīng)不再是一項可行的選擇!
有一個例子,在iPhone最初生產過程中,蘋果公司突然更換了屏幕,當新屏幕抵達工廠時,已經(jīng)是午夜,“一位高管立刻叫醒了公司宿舍的8000名工人,每名工人分到一塊餅干和一杯茶,被引導到一個工作站,不到半個小時就開始12小時輪班,將玻璃屏幕安裝到斜面手機框架之中!痹96小時內,這家工廠就日產1萬部iPhone手機了。這家工廠,就是中國的富士康。
其實,“中國制造”過去幾年幾乎包攬了世界上的電子產品,還有一大根源,那就是產業(yè)鏈優(yōu)勢。隨著越來越多電子企業(yè)在中國設廠,所有零配件可就近取得,這使得在中國生產成為理所應當?shù)氖虑椤?BR> 喬布斯英年早逝,庫克接班,蘋果至少仍保持著強勁發(fā)展勢頭,這自然使得白宮進一步施加壓力。最終,庫克退一步,決定蘋果在紐約州生產部分電腦。受壓的并非只蘋果一家,在美國“再工業(yè)化”大旗號召或施壓下,Google、通用電氣、卡特比勒、英特爾等大公司在過去一年也都公布了將部分高端制造業(yè)務回遷至美國的計劃。
這真會成為美國“再工業(yè)化”的起點嗎?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但我們也要看到,回流的美企中,有多少是自發(fā)抑或是政治施壓的結果,被美國政府施壓,或者向中國等投資地施壓。從全球化發(fā)展趨勢看,這種回流更可能是一種“逆流”,短期內可行,長期看得不償失。至少庫克本人就對此存有疑慮。他坦言,要將全部蘋果制造業(yè)務從中國回遷到美國,絕非易事!疤拱椎卣f,價格倒不是多大的問題,問題是技術之類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制造業(yè)的相關技術已棄美國而去。不一定是人才的問題,但美國的教育制度已不再培養(yǎng)這樣的人才,這是從頭開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