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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和樓1933 梁思成/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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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曾三次到正定考察,足見其對這座古城的情有獨鐘,而他完成的《正定調(diào)查紀略》,對正定古建筑的建造年代、構(gòu)造形制、藝術(shù)價值作了科學的評價,為正定的古文物保護、修繕和評介提供了“權(quán)威的不可移易的依據(jù)”。
“今春四月正定之游,雖在兵荒馬亂之中,時間匆匆,但收獲卻意外的圓滿!边@是梁思成《正定調(diào)查紀略》的開頭。
當時,梁思成的身份是中國營造學社法式部主任,他不顧戰(zhàn)亂,帶著繪圖生莫宗江和一個仆人,共考察七天。
當時正定有三樣東西讓大師最注目:“一,每個大門內(nèi)照壁上的小神龕,白灰的照壁,青磚的小龕,左右還有不到一尺長的紅紙對聯(lián);壁前一株夾竹桃或楊柳,將清涼的疏影斜曬在壁上,家家如此,好似在表明家家照壁后都有無限清幽的境界。二,鼓鏡特高的柱礎(chǔ)。沿街兩旁都有走廊,廊柱下石礎(chǔ)上有八九寸高的鼓鏡,高略如柱徑;沿街鋪廊的柱礎(chǔ)都是如此,顯然是當?shù)氐奶卣鳌H,在鋪廊或住宅大門檐下,檐檁與檐枋之間,都不用北平所常見的墊板,而用三雜荷葉或荷花墊托,非?蓯邸4送庠跂|西大街兩旁的屋頂上,用磚砌成小墩,上面有遮過全街寬的涼棚架,令我想到他們夏天街上的清涼!
在這七天的考察中,“除隆興寺及四塔之外,更有陽和樓及縣文廟兩處重要的發(fā)現(xiàn),計攝影或測量的建筑物十八處,詳細測量者六處,略測者五處,其余則只攝影而已!
這七天的考察,梁思成完成了《正定調(diào)查紀略》,發(fā)表于1933年《中國營造學社匯刊》第四卷第二期。
受戰(zhàn)事影響,梁思成縮短了在正定的第一次考察時間,“以致工作過于草率。歸社繪圖時,又常常發(fā)生疑難,疏漏過甚,令人悵惘。”
1933年11月,梁思成再次得到造訪正定的機會,他計劃用十天左右的時間,檢定上次圖稿,重新繪制沒來得及仔細測量的建筑物。這次,除了繪圖生莫宗江,他帶來了最得力的助手,妻子林徽因。
這一年,梁思成32歲,林徽因29歲,一對璧人重游正定。這次考察“成圖盈篋”,滿載而歸。但這次考察的資料,梁思成沒有發(fā)表。他們的考察手稿,于1937年遺失于戰(zhàn)亂,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1963年3月,梁思成隨同茅以升、文化部的官員重游趙州橋、正定縣城等地。
梁思成在《閑話文物建筑的重修和維護》一文中寫道:“重訪了闊別30年的趙州橋,還到同樣闊別了30年的正定去轉(zhuǎn)了一圈!瓕@些歷史勝地、千年文物來說,30年僅似白駒過隙;但對我們這一代人來說,這卻是變化多么大——天翻地覆的30年呀!……正定隆興寺也得到了重修。大覺六師殿的瓦礫堆已經(jīng)清除。轉(zhuǎn)輪藏和慈氏閣都煥然一新了。整潔的伽藍與30年前相比,更似天上人間”。
闊別三十年故地重游,回到北京后梁思成根據(jù)前后見到趙縣和正定的文物古建為例,對維修中暴露出來的嚴重問題,首次提出了“整舊如舊”的文物古建修繕原則,為其后古建維修保護指明了方向。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后,“破四舊”掃蕩全國,梁思成的處境很不妙,但他仍關(guān)心著正定的古文物,于5月16日上午,急電正定文物保管所:“馬上把開元寺鐘樓的唐代板門拆下來,留在那里怕是保不住了。”而當他驚悉陽和樓被毀后,痛心地說:“如果有機會,別忘了重新修復。”
正是梁先生的三次正定之行,“對正定這些古建筑的建造年代、構(gòu)造形制、藝術(shù)價值作了科學的評價,為正定的古文物保護、修繕和評介提供了權(quán)威的不可移易的依據(jù)。”建設(shè)部高級顧問、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專家委員會副主任鄭孝燮老先生這樣評價梁思成于正定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