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在以齊白石、徐悲鴻、李可染等領(lǐng)軍的近現(xiàn)代書畫市場持續(xù)走高的背景下,海上畫派作品的價格也在悄然上漲,成為近現(xiàn)代書畫領(lǐng)域一個富有潛力的投資洼地。
7月17日西
春拍“中國書畫近現(xiàn)代名家作品專場”中,第164號拍品海派大師任伯年《華祝三多圖》起拍價8000萬元,不負眾望地受到收藏家追捧,叫價一路上攀,最終以1.6675億元成交,刷新其的個人拍賣紀錄。
7月初落槌的朵云軒春拍,海派精品專場的102件新海派精品拍出了3295.79萬元。據(jù)書畫鑒定家華明說,拍賣從上午一直拍到半夜,盛況空前。而更早一些時候,6月12日上海拍賣行以1545.6萬元成功拍賣海派名家吳湖帆《春江泛舟》橫披,每平方尺單價達376.97萬元,一舉刷新吳湖帆畫作成交額和成交單價兩項紀錄。
在以齊白石、徐悲鴻、李可染等領(lǐng)軍的近現(xiàn)代書畫市場持續(xù)走高的背景下,海上畫派作品的價格也在悄然上漲,成為近現(xiàn)代書畫領(lǐng)域一個富有潛力的投資洼地。上海海派美術(shù)館館長、收藏家萬峻池表示:“多年來,海上畫派作品的價值被嚴重低估,近一年來海派書畫作品的上漲,是其應(yīng)有價值逐漸被藏家所發(fā)現(xiàn)和認可的必然結(jié)果。”
成就堪與宋元書畫比肩
海上畫派誕生于鴉片戰(zhàn)爭之后,上海開埠通商之初。此時形成了上海歷史上第一次大規(guī)模移民潮,使得的城市化空前壯大,成為真正的“五方雜處”之地。經(jīng)濟的發(fā)達使得很多畫家也來到上海定居和發(fā)展,因此正如華明所說,海上畫派的開創(chuàng)者們大多數(shù)并非上海本地人,如趙之謙、任伯年、吳昌碩都來自浙江,虛谷是安徽人,只有錢慧安是上海寶山人。
程十發(fā)先生曾有“海派無派”的說法,其實這正是海派的一個特點,即海納百川,在繼承傳統(tǒng)的基礎(chǔ)上,融合中西和古今藝術(shù)的精華。上海市收藏協(xié)會副會長、上海拍賣行副總經(jīng)理陳克濤將“風起云涌大時代”、“古今中外大融合”、“南北畫家大匯聚”、“海派畫風大流通”四點歸結(jié)為海上畫派興起的時代背景。
海上畫派成員眾多,時間跨度久遠,風格流派多樣,是20世紀中國最大的畫派。早期的任伯年、吳昌碩、吳湖帆等大家不用說,識者還往往津津樂道于解放后上海成立中國畫院時的盛況。
當時上海中國畫院男畫家50位,女畫家9位,加上院長豐子愷,正好60個人,因此也有海上畫家六十家的說法,基本上可以涵蓋海上畫派的精英。這些都是職業(yè)畫家,當時還有一些其他系統(tǒng)的大家,如伍蠡甫、邵洛羊。今年3月劉旦宅去世,有評論者認為標志著海上畫派的謝幕。至此,當年的六十家除了陳佩秋之外,均已不在人間。
但陳克濤并不這么認為,他覺得海派仍將繼續(xù)存在。因為與當年海派初創(chuàng)時相比,現(xiàn)在上海的情況雖有變化,但產(chǎn)生海派的背景或者說延續(xù)海派發(fā)展的背景并沒有變化。海派本來就是在繼承的基礎(chǔ)上講究創(chuàng)新,現(xiàn)在也是如此。
華明則對海上畫派的藝術(shù)成就給予了高度評價,他表示,海派書畫不一定可以宋元書畫相比,但并不輸于清代,“近現(xiàn)代書畫,尤其是山水畫,如黃賓虹、張大千、吳湖帆是傳統(tǒng)山水畫的最后輝煌”。
舉例來說,傅抱石的抱石皴、黃賓虹有理論指導下的特定畫法、吳湖帆的水墨和青綠的合璧、以及晚年張大千的潑墨潑彩,這都是前無古人的畫法。
被嚴重低估的富礦
今年3月萬峻池在上海長樂路的海派美術(shù)館開幕了,這位從13歲就開始涉足海派書畫的收藏家,已經(jīng)收藏了幾千件海上書畫精品。談起這幾十年來的收藏經(jīng)歷,萬峻池至今唏噓不已!伴L期以來海上畫派被嚴重低估了,”他表示。而這一看法恰好與陳克濤的觀點不謀而合:“海上畫派是一座值得大力開發(fā)的富礦、金礦!
21世紀初的時候,萬峻池就參加了嘉德的拍賣會。拿他的話來說,當時謝稚柳、劉旦宅的作品也就十幾萬元一幅,而金陵畫派的錢松
的作品“充其量只能算二流”,卻要拍到幾十萬,李可染的一幅畫更是要上百萬元。萬峻池心想,究竟是這些藝術(shù)家無能,還是我們這些收藏家無知?他覺得答案應(yīng)該是后者。
懷著為這些自己心目中的海派大家正名的沖動,2003年,他撰寫出版了《畫壇巨匠——海派畫家33家》一書,介紹了包括趙叔孺、孫雪泥、朱屺瞻、張大千、江寒汀、陸儼少、唐云、謝稚柳、程十發(fā)、劉旦宅等33位海上畫壇的巨匠。
這些年中國近現(xiàn)代書畫市場以齊白石為領(lǐng)軍人物,今年5月,白石老人的《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lián)》拍出了4.255億元的天價。而齊白石和徐悲鴻都很崇敬的任伯年的作品,在今年西
春拍前,除了可數(shù)的幾件上過百萬外,平均價位都只有區(qū)區(qū)幾十萬元,對此萬峻池認為不可思議。
這種價格的倒掛并非孤例。萬峻池說:“陸儼少單幅作品價位達到上千萬元的時候,謝稚柳的作品只有10萬元左右一幅,說起來兩位大師在藝術(shù)成就上本不相上下,價格相差如此之大,實在不可理解。”
談起海上畫派被市場低估的原因,萬峻池分析,這說明了我們的收藏家還缺乏專業(yè)水準。在這種情況下,他認為,市場是需要引導的。
2003年,嘉德春拍上拍劉旦宅的《金陵十二釵》。當時劉旦宅的作品單幅一萬元左右,因此這幅作品估價僅為16到20萬元。但在萬峻池心目中,劉旦宅作品的價格上升空間很大,根本不止這個數(shù)。因此在現(xiàn)場,他和另外一位競拍者杠了起來,一直將價格頂?shù)搅?5萬才罷手。事后,對方氣呼呼來找他,質(zhì)問他什么意思,萬峻池卻不慌不忙地對他說:“如果您覺得買貴了,可以80萬元賣給我。”
如今十年不到,劉旦宅的單幅作品價格已經(jīng)漲了好幾倍。事后這位藏家有一次又見到萬峻池,不得不翹起大拇指,佩服他的眼光。
參與就是榮光
對于投資海上畫派作品,目前來說,據(jù)陳克濤介紹,主要存在三種購買途徑,一是畫家家里,二是畫廊,三是拍賣行。這三種途徑,一般來說拍賣行組織的海派專場作品相對比較集中,而且“因為在場見證的人多,安全系數(shù)高;加之有發(fā)票,因此流傳比較有序,對未來流通有積極影響”。
就價格而言,陳克濤認為現(xiàn)在流行的以平方尺來計算是一種不合理的方式,而應(yīng)該是一幅畫多少錢才對!爱嬜髻|(zhì)量與尺幅大小并不一定成正比,畫得好,小幅作品同樣是精品,畫不好,沒有氣質(zhì)、韻味,那再大也不應(yīng)該很貴。”
至于說回報,陳克濤認為海上畫派作品的增值是一定的,每年10%到15%的漲幅,跑贏通脹沒有問題。而萬峻池則表示,他對中國藝術(shù)品投資回報率的理解,是要在后面加一個零的。
萬峻池鼓勵記者多跑市場,“參與就是榮光”,只有多實踐,才有可能以合理的價錢買到自己心儀的作品。對于藝術(shù)品投資,他與上海另一位人稱淘寶軍師的程庸的觀點可謂如出一轍,那就是撿漏。可以說,撿漏是收藏永恒的魅力。
陳克濤建議,書畫作品持有時間不宜過短,一般至少要收藏四五年之后出手,才能獲得一定的利潤。“拍賣行一進一出,買家和賣家要各付10%的傭金,如果今年買,明年拋,那不僅市場缺乏新鮮感,利潤也會被傭金吃得所剩無幾!
上海從事書畫拍賣的拍賣公司有朵云軒、上拍、國拍等,這幾年海派書畫的作品價格在不斷上漲,因此藏家也不輕易出手了!艾F(xiàn)在很多人手里有程十發(fā)、唐云的作品,往往選擇繼續(xù)持有,我們征集拍品也十分辛苦,”陳克濤說。他用千方百計、千山萬水和千辛萬苦來形容拍品征集的不易。連對于自己眼光非常自信的萬峻池也表示,如今市場里懂行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因為市場的逐漸看好,海派大師的作品作假的也越來越多。陳克濤介紹說,目前市場上流通的程十發(fā)的畫,假的比真的多;謝稚柳的假畫也不少于其真畫。相對而言,投資購買新海派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那么對于新手,如何選擇新海派畫家呢?
陳克濤認為,首先看畫家的功底,筆墨功夫好不好,其次看他有無師承以及人品,最后如果是行業(yè)協(xié)會如畫院、美協(xié)、文史館成員,則一般來說,保險系數(shù)更大。舉例來說,他比較看好施大畏、韓天衡、韓碩、車鵬飛等人的作品。萬峻池則比較看好盧輔圣、張桂銘和韓敏等人的市場前景。華明在接受采訪時也表示,韓敏的作品三四年前還只賣五六萬一幅,現(xiàn)在拍賣都要到30萬元左右了。
藝術(shù)品投資有門檻,真假鑒定是最大的問題。對于普通投資者,萬峻池建議多跑美術(shù)館,多看真跡。而陳克濤則告誡普通書畫愛好者,盡管可以通過看書、上培訓班來學習提高自己的眼里。但是真要達到精通卻很難。陳克濤自己也在給人上課,而且涉足書畫鑒定很多年,但“老師教的都是皮毛,因為歷代模仿的高手太多了,當年張大千仿石濤,就足以亂真”。
舉例來說,2002年上海博物館《晉唐宋元國寶書畫展》上展出的72件書畫國寶,也有很多爭議,甚至有人說除了書法作品,其他都是仿品。因此,無論在哪里買畫都要有專家把關(guān)和掌眼。
陳克濤自己現(xiàn)在買東西,也要請朋友來交叉驗證,“騙一個人容易,要騙幾個人難度就難很多”。陳克濤認為無論是博物館還是民間市場派的專家,都各有所長,也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不可能百發(fā)百中。
對于在拍賣行買東西,華明表示最好選擇一些比較有信譽的拍賣行,否則很有可能上當吃虧。信譽不佳的小行,即便是一些公認的真理,也有可能是陷阱。比如不見得人人爭搶的拍品就一定是精品,反而有可能是局。當然,小行也有機會,一些流拍的拍品也不見得真的沒有價值,當然,這需要有比較高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