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品投資到底靠不靠譜
2015-02-09    作者:唐子韜    來源:上海證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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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過去的2014年,藝術品基金、信托遭遇兌付困境,而藝術品市場整體的平淡表現(xiàn),也讓急于獲利的藝術品投資蒙上了陰影。
  與藝術品的收藏和消費不同,藝術品投資從一開始似乎就被戴上了“投機”的帽子,但藝術品投資真的不靠譜嗎?

  “急功近利”的藝術品基金

  2014年,是很多藝術品基金集中兌付的時期。就在這一年,藝術品基金不斷傳出負面消息。
  2014年7月,深圳杏石盛世藝術品基金兌付出現(xiàn)問題,多數(shù)投資者只拿回本金的10%,遭多名投資人討債;北京雅盈堂等2012年發(fā)行8.7億元藝術品基金,被證實抵押的藝術品均為贗品;2014年12月,由業(yè)內知名策展人沈其斌操盤的藝術基金又被爆出現(xiàn)虧空,遭遇追債的困境。在遭遇市場進入寒冬的同時,藝術基金接連爆出虧損消息,不得不讓業(yè)內對藝術品基金和信托的模式產生疑慮。
  然而,就在2014年8月,由證監(jiān)會[微博]發(fā)布的《私募投資基金監(jiān)督管理暫行辦法》,則被業(yè)內視為藝術品基金的利好信號。10月,深圳財富集團對外宣布將成立“財富集團·壹號藝術品投資基金”打造深圳首支藝術品基金;“北京盤古拍賣投資發(fā)展基金”也在下半年開始進入募集階段。藝術品基金似乎并未遭遇“斷崖式崩塌”,而是又有了復蘇的跡象。但事實并非如媒體的政策解讀和基金管理公司的高調宣傳那樣樂觀。
  記者的一位朋友張先生,是北京某機構發(fā)行的藝術品基金項目總經理。他手中的項目書已經發(fā)出幾個月,但回應者寥寥。記者在這份項目書中看到,這支募集規(guī)模為1個億的基金,“基金期限為1+1(封閉期1年,每滿1年投資者可選擇退出),投資金額在100萬到300萬元之間,預期年化收益率為11%,投資金額大于300萬元預期年化收益率為12%,并承諾每半年分配一次收益,期滿歸還所有投資本金及收益!北M管基金設定了相對合理的預期年化收益率,但是,過短的投資期限總讓投資者心中充滿疑慮。特別是近期關于藝術基金的負面消息不斷,導致投資人失去信心。張先生的募集工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最近兩年,藝術市場大環(huán)境的蕭條,讓原本對于市場有著極高期望值的藝術品基金也陷入困境。而投資人在短期內追求高額的回報期望,也讓原本并不完善的基金運作缺陷暴露無遺。
  通常,藝術基金承諾的15%-30%的回報率,對投資人具有極高的誘惑力。但由于藝術品有其特殊性,遵循著自身的市場規(guī)律。長期持有、評估困難,流動性差等特性,決定了其價值增值要有相對長的成長期。而市場上發(fā)行的藝術品基金大多為3-5年,甚至有更短期的1-2年,承諾回報率高達20%以上。這嚴重違背了藝術品市場的發(fā)展規(guī)律,具有極高的風險隱患。
  此外,目前國內藝術品基金大多承諾擔保公司和資產抵押,但仍然在兌付階段顯得捉襟見肘。去年深圳杏石盛世藝術品基金盡管已經將東莞某銀行作為委托資金管理人,但仍然未能按照基金發(fā)行承諾書清退方案所述那樣如期兌現(xiàn)。而在去年業(yè)內發(fā)行的一支藝術品基金的招募書上,記者看到項目運營回款來源為“項目公司營業(yè)收入”和“保證金收回”兩項,作為藝術品基金的風險控制措施的資產質押、第三方保管、連帶保管、保證金回收等等,看似層層嚴密的保障,其實也仍然存在著風險。
  據業(yè)內人士介紹,一些作為擔保方的信托公司實際上并不具備經濟實力,可以隨時宣布破產,而藝術品的擔保需要鑒定、估值等一套嚴格的評價體系。而藝術品退出往往受諸多不穩(wěn)定因素影響,通常難以在短期內兌現(xiàn)甚至實現(xiàn)大幅增值。而目前國內的估值體系不健全、藝術品市場深度調整的情況下,機構要依靠藝術品去銀行抵押融資也有相當困難,這些因素無疑加劇了投資者的風險。
  從事藝術品拍賣行業(yè)20余年的北京華辰拍賣有限公司總經理甘學軍認為,藝術品基金本身并不存在錯誤,英國鐵路養(yǎng)老基金的成功已經說明了這一點,只是國內投資人對待藝術品基金向來有著急功近利的投機心態(tài),這讓一些藝術品基金迅速走到盡頭!八囆g品市場是個小眾而且慢熱型的市場,不僅要求從業(yè)者的專業(yè)性,也要求客戶的專業(yè)性,急于求成或者急功近利則會欲速不達!备蕦W軍說。
  在藝術品基金急于求成的背景之下,很多基金管理公司也陷入了假拍、做局等危機之中。
  策展人、藝術品基金操盤手沈其斌則把國內藝術品基金的失敗歸咎于“產品本身設計、團隊等因素”,沈其斌認為,藝術品基金在西方已經是非常成熟的投資方式,走得很穩(wěn)健,投資周期長。國內藝術品基金投資周期很短、投機性強,是導致高風險的主要原因。在他看來,投資藝術品應該尊重藝術品價值增長相對緩慢的特性。“藝術品的價值爆發(fā)增長通常需要7到10年的時間。而國內的藝術品基金投資周期多數(shù)是3到5年,甚至更短。”
  業(yè)內專家提示,目前藝術品基金管理人的風控能力、投資人的風險意識也成為下一輪藝術品基金發(fā)展需要突破的行業(yè)瓶頸;鸪霈F(xiàn)問題時,剛性兌付保障,也是對銀行和信托公司的考驗。
  “藝術品基金并不是不能做,而是如何做的問題!备蕦W軍表示,藝術品基金的四五年發(fā)展,大多急功近利,投資人追求短期效益,并不關心藝術品行業(yè)的特性!傲鲃有圆、評估體系缺乏、目標客戶不確定等因素,都是藝術品市場的特性。這就決定了,藝術品市場并不能以單純的低價買進,高價賣出的模式操作,而是要培育市場,而這個過程是漫長而艱辛的!

  “投資有道”的操盤手

  去年以來,藝術品“禮品市場”的萎縮,對民間交易市場造成重大沖擊;藝術品拍賣行業(yè)仍然處于資源和價格的調整階段。而最近兩三年熱炒的“新水墨”“新工筆”、當代水墨等投資概念,在去年也到了一個集中“兌付”的階段。去年,如保利、嘉德、蘇富比[微博]北京等重要拍賣機構均大力推出當代水墨專場,并獲得了良好的效果。
  在這些炙手可熱的品類概念中,年輕一代的作品成為一些資本的重要投資標的。在短短的三、五年間,一些青年畫家的作品價格迅速飆升,作品價格上漲十倍乃至幾十倍。
  藝術品經紀人劉先生,擁有自己的藝術品經紀公司和一家畫廊,他與國內的幾家重要拍賣行也有緊密的合作關系。去年,他再次以“買斷”的方式簽下兩位青年畫家。
  “通常,‘買斷’有幾種模式,一種就是全款買斷:投資人根據藝術家的年度創(chuàng)作量,以打包價格向其預支付全年作品款;另一種則是預付定金,投資人通常會根據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量預訂一定量的作品。”他介紹,“買斷式”合作通常還要配合機構推廣,如為藝術家定期舉辦展覽,以及在拍賣行上拍其作品等。
  記者了解到,盡管時下的“新水墨”概念已經持續(xù)炒作多年,但仍有一些機構的資金陸續(xù)進入。據業(yè)內人士透露,國內仍有多家房地產背景的企業(yè)合作投資藝術品行業(yè)。憑借其雄厚的資本和較強的推廣運作能力,這些機構吸引了眾多藝術家的參與。而記者的另一位青年畫家朋友,也在去年與北京某機構簽約,將其作品“買斷”,并迅速將他的作品市場價格抬高了5-6倍。
  藝術品經紀人劉先生告訴記者,運作一個青年藝術家需要的資金大概是200萬元,投資的期限是三到五年。“頭兩年是培育期,價格會穩(wěn)中有升,但不會迅速飆升。我給投資人的保證是,三年以后的價格漲幅大概在三倍以上。平均下來,投資人的年化收益在應該15%左右!彼f,對于投資人來說,一個藝術家通過三到五年的運作,作品上漲兩到三倍以上不成問題。但是,需要扣除中間的運作成本(包括,展覽推廣費用等),加上交易成本,如果運作成功,則整個的資金收益能保持在50%以上。作為游刃于業(yè)內多年的操盤手,劉先生手里有不少的投資客戶委托其代為運作!拔业耐顿Y人一般都是自己的朋友、客戶,也有機構。這些資金通常是利潤分成。這比一些私募基金具有更大的靈活性。只不過,風險是一樣的!眲⑾壬f道。
  “投資藝術品類似于股票,莊家要先建倉!眲⑾壬嬖V記者,對于藝術家、特別是青年藝術家,只有“買斷”作品才能運作!暗鹊綍r機成熟,開始在一二級市場上‘放貨’,再由‘散戶’接盤。”而整個的運作周期一般要有三到五年的時間!案鶕壳暗男星,以后的投資期限很可能會繼續(xù)拉長!
  他透露,去年,被市場炒的 “新水墨”“新工筆”作品,開始大規(guī)模在一二級市場出現(xiàn),其中一些現(xiàn)象,就是這種投資模式到期兌付的表現(xiàn)。
  2014年,對于藝術品投資來說或許并不是回暖的一年,但在經歷了兩到三年的調整期后,市場越來越趨于理性。“藝術品投資”也開始從短期炒作趨向于長期運作。
  任何市場都要經歷周期性起伏,更何況發(fā)展只有短短二十幾年的藝術品行業(yè),未來的道路必然會曲折而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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