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媒體稱,208家上市國企發(fā)布的2012年年報披露了192家國企董事長或總經理的年薪,其中年薪超過200萬元的有十多位。更有中集集團總裁以998萬元的薪酬位列榜首。 這些數字相對西方同等企業(yè)的高管薪酬可能是小巫見大巫,不過對中國老百姓而言,這毫無疑問屬于天價。若拿國企高管的收入和同級別政府官員的薪酬相比,也有天壤之別。幾年前,衛(wèi)留成從中海油高管轉任海南省省長,他就坦言兩者收入差距是非常大的,當初還以為是小數點打錯了。 這種年報上的薪酬數字極容易引起公眾不滿的情緒,不過,公允地說,目前年報上公布的高管年薪,主要是名義上的收入,并不一定是他們真正的工資。北京華遠集團董事長任志強此前曾以年薪774.3萬元成為內地年薪最高的房企高管,但他實際收入并非如此,任志強在博客中也稱,“我實際的工資大約低于公布年薪的1/10”。也就是說,在對外公布的名義薪酬之外,國有資產監(jiān)督管理部門另有一套標準管控著高管們的薪酬。 所以,國企高管們的尷尬就在于此:一方面既要為自己堪稱天文數字的薪酬挨罵,另一方面又可能只拿到不足公開數字十分之一的工資。這樣,老百姓不滿意,而高管們也未必心服口服。也有一些國企高管抱怨收入和西方企業(yè)高管收入沒法比,感覺付出與所得不成比例。 當然,拿中國國企簡單地和西方企業(yè)類比并不太科學,因為所有制等國情差異決定了薪酬體系必然有區(qū)別。若中外國企比較,則也未必差距巨大,比如去年法國就開始限制52家國企高管的工資,不能超出企業(yè)最低工資的20倍。 若按這個比例,且不參照最低工資,而是按中集集團2012年職工平均年收入8.2萬元來算,那么20倍也僅為164萬元,相比近千萬的數字還是有巨大差異。而且,憑什么要采取最高比例?該集團年報顯示,2012年度公司實現凈利潤同比下降47.46%。何況近4年間,該集團高管平均薪酬增長了近13倍;而員工平均薪酬只增長了32%。在這種背景下,公眾乃至職工對于高管高薪酬不滿也就自然而然了。 在我們看來,要解決國企高管薪酬誰說了算的問題,最關鍵的是解決高管的身份問題:他們究竟是上級委派的“官員”還是市場競聘的“職業(yè)經理人”?在我國當前的干部任用體制上,一些國企的領導與政府官員的身份轉換幾乎沒有障礙,這也讓一些國企高管享受行政級別待遇飽受批評。 所以,要想設定國企高管的薪酬標準,首先就必須堅持對企業(yè)和高管進行分類管理,一是將國企分為競爭性公司和公用性、壟斷性公司,前者可以參照市場標準并且略低市場,后者就應該參照公務員體系的薪酬標準;二是高管分為組織任命和市場競聘兩種,前者略高于公務員標準——法國是同級別官員收入的兩三倍,后者參考市場標準并且略低于市場。習近平同志曾經說過,千萬不要既想當官又想發(fā)財,這就應該是設定國企高管薪酬的一個基本原則。 其次,加快建立與業(yè)績考核緊密掛鉤的薪酬機制。今年1月1日,國資委《中央企業(yè)負責人經營業(yè)績考核暫行辦法》實施,它采取了一些更為精確的考核措施,更為強調業(yè)績與貢獻。國務院今年2月5日批轉的《關于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見》還提出,對行政任命的國有企業(yè)高管人員薪酬水平實行“限高”,推廣薪酬延期支付和追索扣回制度。我們期待這種措施盡快付諸實踐,消弭公眾不滿情緒。 其三,光有規(guī)范薪酬的制度還不夠,前述辦法就提出“公開公正,實行科學的差異化考核”,可如何實現公開公正,讓公眾和職工認可高管的薪酬分配,這還需要包括領導干部個人財產申報公開等制度的后續(xù)探索。另外,薪酬還只是高管們顯性的收入,他們可能還存在不低的福利待遇,甚至還有數額不小的“簽單權”,這些都需要引入嚴格的監(jiān)督審計,否則國企高管們難以擺脫被質疑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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