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輪中美戰(zhàn)略與經濟對話7月9日至10日在北京舉行。通過戰(zhàn)略對話培育中美安全互信、以經濟對話擴大兩國利益交集面,是中美兩國這一最高級別的磋商機制過去即已形成的基本邏輯。鑒于中美經濟合作水平更高,因此,經濟對話往往更具有實質性內容,更容易取得成果。本次中美戰(zhàn)略與經濟對話同樣如此。中美雙邊投資協(xié)定、人民幣匯率問題、高科技產品進口關稅,將成為對話的重頭戲。
中美對話的這三個重點話題,真實折射出了中美之間的競合關系和談判的復雜性。就重要性和取得成果的概率而言,雙邊投資協(xié)定大于人民幣匯率問題,而人民幣匯率問題又大于高科技產品進口關稅問題。原因是,中美雙邊投資協(xié)定(BIT)早在1986年即由美方提出,時至今日,全球已有2000多個BIT,而基于BIT原則的全新多邊經貿協(xié)定,也通過美國在太平洋方向推動的TPP和在大西洋方向推動的TTIP,正在全球主要經濟體中逐漸鋪陳。中美作為全球第一和第二大經濟體,不可能不對此有所反應。
而這種反應,將決定今后雙方的貿易和服務規(guī)則,以及與新崛起的多邊經濟規(guī)則能否契合?梢哉f,中美能否進一步在雙邊投資協(xié)定上取得共識,涉及兩國的重大經濟利益。
而人民幣匯率問題,在過去很多年就是中美經貿關系中的置頂式話題,成了中美經濟博弈時的常規(guī)戰(zhàn)略武器。盡管中國今年人民幣匯率因波幅擴大而一度大幅貶值,但自2005年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已貶值30%以上,無視人民幣匯率已趨于合理估值區(qū)域,而一味施壓,恐怕難以取得成果。
至于美國強調的高科技產品出口中國的關稅問題,其本質是強調美國產品在中國市場的自由化,而刻意忽視了中美高科技產品貿易水平較低的原因,不是因為中國關稅過高,而在于美國對高科技產品出口中國設置了過多的限制。將這一話題列為對話內容,更像是談判技巧的運用:以此為美國不放寬對華高科技產品出口找理由。
不過,即使中美對話在人民幣匯率和美國高科技產品關稅問題上一無所獲,也不代表對話沒有進展。實際上,本次中美對話的核心內容,就是雙邊投資協(xié)定。習近平主席在第六輪中美戰(zhàn)略與經濟對話和第五輪中美人文交流高層磋商聯(lián)合開幕式上的致辭中,也特別提到應該加快雙邊投資協(xié)定談判,并提出了“爭取早日談成一個高水平、雙向平衡的協(xié)議”的標準。
什么是“雙向平衡”?就是投資貿易協(xié)定應該是權利和利益的雙贏而非單贏。BIT的初衷是通過投資市場準入的負面清單及準入前國民待遇,保護美國的投資。但是,其標準未必適合當下中國的經濟管理和市場競爭力水平。中國自去年第五輪中美對話以來,之所以加速推動與美國的投資協(xié)定談判,是因為中國加快了改革步伐。但是,改革只能有序推動。這也就意味著,中美BIT談判不能脫離中國的實際情況。
一旦中美在此次對話中就BIT取得進展,那么中國將獲得增量改革空間,而中美利益面也將進一步擴大。這種利益交匯,反過來又有助于提高中美的安全合作水平。這種前景再次證明,只有對話,中美才有共贏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