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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12-18 作者：滕朝陽 來源:江南都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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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5日，長沙市物價局組織召開調(diào)整污水處理費標準、自來水價格聽證會。會上，聽證代表們對于提價的態(tài)度可說是“漲”聲一片，在28名聽證代表中，除1人未到會外，有26人同意合理提高水價，僅1人持反對意見。
贊成與反對的比例是26比1，這樣的聽證結果煞是“好看”。若把聽證會比成舞臺，這樣一場近乎完美的“演出”，幾乎會令所有在場與不在場的觀眾無話可說。而且，這樣“好看”的聽證結果，仿佛使水價上漲獲得了不容置疑的合法性。所以，水價簡直要非漲不可，不漲則不能順民心、遂民意。當然，你也可以繼續(xù)反對，但你的反對無效，人家手里攥著的可是“26比1”的法寶。
我很愿意相信長沙這個“好看”的聽證結果，雖然它“好看”得有點令人難以置信。換言之，我不懷疑這個“好看”結果的真實性，但這個事實，若征之于更廣闊的社會現(xiàn)實，則無可避免地具有反諷意味。事實上，在聽證會前夕，兩名聽證代表在長沙市步行街對市民進行了一次關于水價調(diào)整的調(diào)查，結果顯示：在對348位市民的調(diào)查中，64%的人反對水價上漲。對這樣一個調(diào)查結果的真實性，我同樣沒有理由表示懷疑，但64%的反對與26比1壓倒性多數(shù)同意之間，無論如何具有難以調(diào)和的沖突性。倘若聽證代表的調(diào)查更廣泛一些，則兩種結果的沖突性甚至可能達到十分夸張或富有戲劇性的程度。
“好看”的聽證結果與不那么“好看”的調(diào)查結果，究竟哪一個更真實？我個人傾向于后者。聽證會只是一個小小的輿論場，而社會是一個大大的輿論場。在一般意義上，大輿論場所產(chǎn)生的意見結果比小輿論場所的意見結果更接近于本質真實。也即是說，“好看”的聽證結果，同樣可以是一種真實，但很可能只是一種表象的真實；而植根于廣大民眾真實意愿的調(diào)查結果，則很可能接近于事物的本質真實。
但這并意味著聽證結果一定不能具備本質真實的內(nèi)涵。如果聽證會制度建設真正沿著民主法治的軌道進行，則廣大民眾的真實意愿就可以經(jīng)由聽證代表這個關鍵樞紐，在聽證會這個平臺得到充分而真實的表達，從而使兩個輿論場所的意見結果實現(xiàn)最大限度的重合，使聽證結果逐漸逼近本質真實的理想狀態(tài)。但問題是，現(xiàn)在不少聽證會徒有其名，價格聽證會異化為漲價聽證會，漲價聽證會又異化為毫無懸念的高票通過會。
有聽證會比無聽證會“好看”，壓倒性同意的聽證結果也比真實地表征著對立、博弈、協(xié)商歷程的聽證結果“好看”。但若在這樣的“好看”中醉意陶然地滑下去，則聽證會就將離表象真實愈近，而離本質真實愈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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