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油稅改革方案正公開征求社會意見,此項改革與百姓切身利益關聯(lián)度大,各種意見莫衷一是,相關新聞評論幾乎把此項改革的各種利弊得失從頭到腳評論了個遍。不論是否言之成理,多數(shù)論者都事先確立起一個自己心中的“美女”,然而拿此“美女”作參照,有的評論不免越看越覺得此項費改稅方案處處不順眼。 這很正常又不大正常。 說很正常是七嘴八舌有話就說乃中國社會進步之必然,是“公民社會”發(fā)育初期之特征。 說不大正常在于人們普遍把此項改革的目標定位看得過高,苛求改革方案能十全十美。 取消養(yǎng)路費改征燃油稅,改革方案從立法通過算起十多年難以落地,本身就說明這項改革不是終極改革,而是過程改革的始端。改革面對的各大利益主體均已尾大不掉,改革者被迫向被改革對象及利益關聯(lián)方作出一系列利益妥協(xié),成為此項改革方案的基本特征。 方案公開征求社會意見,主要體現(xiàn)于形式民主,雖會在方案正式實施前吸納各方意見中的“合理成分”,但方案的基本框架、原則、結構均已成型而不可能再作大改。 早報評論員在此提個假設:倘若絕大多數(shù)征集到的意見都認定每升1元(凈稅0.8元)的稅定得太高,也許會在正式施行時稍作讓步。就如2006年個稅起征點一開始定1500元,后因輿論推動增了100元,最終起征點設定至1600元。 鑒于此方案的過渡性特征,輿論若過分揪住方案之種種不足意思不大,較實際的做法是,乘方案正在公開征集意見,有想法的能真正提些有見地的意見出來——前提是所提意見在現(xiàn)階段有可操作性。 多元社會本質特征之一是利益訴求多元,人們考慮問題、計算利害總是屁股指揮腦袋。如是,從百姓的利益視角計量,倘若方案所涉及問題太龐雜,還不如粗略算一算此項改革與己得失賬,做到心里大致有個譜。 我們以北京作“模板”:北京私家車養(yǎng)路費每月110元,全年1320元,取消養(yǎng)路費,每升汽油凈征燃油稅0.8元,北京私家車全年平均行駛14000公里,百公里耗油10升,假定費改稅后年行駛總里程維持不變,正好拿省下來的1320元養(yǎng)路費改繳燃油稅。如此這般,此項改革基本上不會增加私車族的負擔。當然,如果你的私家車排量較大,油耗很高,行駛過程又不加節(jié)制,實際負擔就會加重,但那是你為過度消費能源而支付“額外成本”,正好與此項改革的一大初衷相契合。 對照北京的“模板”再言上海:滬上私家車養(yǎng)路費每月250元,全年3000元。心細者立即看出了問題,為啥上海養(yǎng)路費比北京貴一倍還多?莫急,上海養(yǎng)路費據(jù)說實際每月100元,另150元屬于“貸款道路通行費”,性質上屬于“附加收費”。很顯然,倘若上海此次費改稅,一并取消150元“附加收費”,那么,滬上私車族與北京私車族作對比,儼然成為改革“直接收益”的獲取者,而且還獲利不薄。反之,倘若150元“附加收費”仍要繼續(xù)征收,那么,仍以北京私家車年均行駛總里程14000公里、百公里耗油10升作為計算之不變參考量,滬上大多數(shù)私家車主也基本上不會增加新負擔,至多是吃點小虧,因為二者原先的年養(yǎng)路費只差120元。 顯而易見,此項改革對無車的市民也有收益,比如節(jié)能減排,間接控制小汽車總量等目標,哪怕能實現(xiàn)其一半,空氣污染、人車爭路、交通擁堵等城市病之癥狀,不說能有很大緩解,至少能些許延緩繼續(xù)惡化之速度。 就在本文收筆前,早報評論專欄作者、中南財經(jīng)政法大學喬新生教授發(fā)來一篇談“燃油稅改革價值取向”的文稿,早報評論員閱讀后頗有同感。沒錯,改革確有價值取向——價值取向往往呈多元和發(fā)散,還有大小之不同,但任何改革總有一個大的、基本的價值取向貫穿其中、統(tǒng)領要旨,燃油稅改革的基本價值取向在于“公平、規(guī)范、節(jié)約、減負”等關鍵目標。改革之效果究竟如何,還須實踐來檢驗。而眼下的改革方案在實踐過程中仍會不斷調整、補充、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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